第 90 章 霖霈春夏(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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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潮定定地不说话,看着近在咫尺的笑眼,心脏像是被人注射了一管高浓度的兴奋剂,无比亢奋地鼓噪。

    他心脏发痒,掌心发痒,连带着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兴奋。

    他想亲郁兰桡。

    郁霈还未卸妆,他只好硬生生忍住所有的躁动,不动声色的咽下唾沫。

    “看傻了?”郁霈根本没发现他百转千回的压抑,伸手在他鼻尖上点了点,随即被人握住手腕一拽,“嗳……”

    陆潮力气很大,捏得郁霈手腕骨微微发疼,眼底神色幽深炽热,像是藏着一团剧烈的火焰。

    郁霈被他看得莫名有些燥热,下意识挣扎了下,但没挣脱。

    陆潮嗓音很哑,“郁兰桡。”

    “嗯?”

    “你真的在这儿吗?”

    谢幕后的剧场归于平静,他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空荡荡的戏台,再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郁霈,猛地恍惚了一瞬。

    他甚至觉得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是我,我在这儿,我会一直在这儿。”郁霈握起他的手,轻声抱怨:“我要去卸妆了,勒得头疼。”

    两人回到后台,其他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后两天还有演出,郁霈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后台只剩两人,郁霈先把凤冠和凤钗一一拆掉放在桌上,仔仔细细卸掉油彩发觉他一直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你怎么这么盯着我?”

    “你好看。”

    郁霈忍着笑,用清水洗干净脸,这才想起严致玉:“对了,你妈妈呢?”

    陆潮一边帮郁霈脱戏服,这也才记起他根本没想起看严致玉去哪儿,略有些尴尬地沉默了半秒,“不知道。”

    “……”郁霈无奈叹气,随即腰上一紧,“哎你轻点儿,这个戏服很贵的,弄坏了没地儿再做一件了。”

    “知道。”陆潮放轻动作,帮他脱掉沉重的戏服,摸到几乎湿透了的衬衣。

    撕掉胶带的额角有些泛红,残存的印子看着也很令人心疼,陆潮抬手将他拥进怀里,“难不难受?”

    “嗓子有点干。”

    陆潮拢得更紧,低声说:“回去给你煮汤。”

    “嗯。”郁霈双手抱住陆潮劲瘦的腰,埋头蹭了蹭,“我先换衣服,你帮我把东西收拾了。”

    陆潮松开手,郁霈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换衣帘,出来时发现东西倒是收拾整齐了,但人不在,正想叫人就听见门开了。

    郁霈恍了一秒。

    陆潮捧着一束蓝紫色的花,走廊的光从他身后照过来。

    他长得高,皮肤冷白头发漆黑,眉眼修长张扬,锋利的单眼皮藏着无与伦比的温柔。

    嫩绿的叶子蓝紫色的花,清隽高冷的青年,盛夏忽然在这一瞬间具象起来。

    郁霈看着陆潮捧着花一步步走近,微微垂下单薄的眼皮,凝神看向自己,心像是夏日薄荷气泡水里的冰块,一寸寸融化。

    谁说陆潮是不懂风情的直男呢?谁说他不懂温柔只会凶别人呢?

    他明明很会照顾人,很体贴。

    郁霈觉得该说幸运的是人不是陆潮,而是他,他前世今生拢共活了二十七年,做过别人的天,也做过别人的盔甲,只在陆潮这里做回了“小公主”。

    他见过支离破碎,走过浴火饮血。

    “谢谢。”郁霈接过花,在心里补了一句:谢谢你,二十一世纪的陆潮,谢谢你让我在这里有了一个家,有了扎根的沃土。

    飘零的郁兰桡,在百年后找到了属于他的那片土地,从此扎根,肆意生长。

    手机震动,郁霈接起来:“阿姨。”

    严致玉在那头笑得和蔼:“哎呀宝贝今天唱得真好,不过我那个位置不太好打赏呀,我今天还特地戴了东西来了呢。”

    郁霈:“……不要紧的,只是您怎么先走了,我今天太忙了没顾上跟您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

    “别这么见外,我瞧着你得忙就先走了,等你演出结束了跟陆潮回家来吃饭再见也不迟。”

    “嗯。”郁霈头发微紧,侧过身由着陆潮给他挽头发,“那我不打扰您忙了,阿姨再见。”

    陆潮挽头发越来越娴熟,郁霈随意瞥了眼镜子,十分满意。

    两人并肩出门,郁霈这才看到那些隆重的大花篮,陆潮让人将餐食送到清河班,郁霈吃完也不用折腾就能休息了。

    “我哪有这么娇气。”郁霈忍着笑,在他的半喂下总算吃完了一顿饭,撑得神思倦懒不想动弹。

    从吃完饭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没有停过,各种各样的道贺电话络绎不绝,徐骁在群里嗷嗷他上热搜了。

    郁霈点开微博,各大媒体争相报道清河班首演的盛况。

    从小玉佩到清河班再到京剧与贵妃醉酒,郁霈如同一颗星火落入荒原,一出戏,满堂彩,将沉寂多年的京剧重新拉回人前。

    铺天盖地的新闻都在报道小玉佩的惊艳与成功,甚至连平城大学也一并上了热搜,连带着他和陆潮的感情也被一并挖出来。

    郁霈手一顿。

    陆潮看他神色不对,抽走手机按灭,“别怕,我找人把这些屏蔽了,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家里也不在乎,别有负担。”

    郁霈撑着下颌看他:“陆潮,你怎么这么好啊。”

    “知道我好还不喊句老公亲亲我?你也就是嘴上……?”陆潮唇上一软,半句话噎在嗓子眼儿里,傻了。

    郁霈撤开身子,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把碗洗了,我去洗澡。”

    陆潮:“……………………”

    演出持续三天,郁霈也连唱了三天。

    从贵妃醉酒到凤还巢再到霸王别姬,每一天都是满堂喝彩。

    最后这天谢幕时,郁霈领着清河班全体在台上向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微微喘着气道谢。

    “感谢大家喜欢京剧、喜欢清河班,也感谢大家的支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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