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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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一场极致欢愉的梦, 姜邈陷在梦境中沉沦。哪怕是堕落她也甘之如饴。

    后来梦醒,她筋疲力尽,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手在为她擦洗身子。

    “周屹川。”她开口, 声音酥麻的找不到调。

    “嗯?”男人停了动作,“怎么了?”

    她摇摇头,让他亲亲她。

    他如愿照做, 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姜邈嫌不够, 指着自己的嘴唇:“这里。”

    他笑了下:“肿了。”

    “没关系。”她执拗, 非要他照做。

    周屹川最后还是低头, 在她唇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姜邈得到满足, 又缩回他怀里打起盹。他继续刚才为她擦洗身子的动作。

    她感觉到柔软的毛巾从身上擦过。

    半个小时前, 这些地方都被他的手温柔抚摩。

    洗完澡后,姜邈被周屹川抱去他的房间, 他则留下来清理现场, 换了床单, 又洗了澡。

    等他处理好这一切回来时, 姜邈盘腿坐在床上, 吃着不知道从哪拿来的饼干。

    在床上吃东西,哪怕是普通人都很难忍受。更何况周屹川的洁癖还有点严重。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将房门关上, 淡声问她:“肚子饿了?”

    她摇头;“有点低血糖。”

    周屹川坐过去,语重心长:“改天带你去看看中医。”

    姜邈不要,嫌中药太苦。他摸摸她的头,哄她:“加冰糖煮没那么苦。”

    她不信:“加了冰糖也苦。”

    周屹川和医生说同样的话, 都爱骗她。

    那件事结束之后,她就进入了贤者模式,开始和他交流起床笫之外的正事。

    “吴坤那件事你是怎么处理的?”她实在好奇, 又隐约有点担忧,“听说他新找了个大佬,挺牛逼的。好像年龄也挺大,你不是一向最讲究尊老爱幼吗。”

    周屹川将她吃剩的饼干拿走,放在一旁:“尊老爱幼,前提是对方有值得尊敬的地方。”

    姜邈若有所思:“会很棘手吗?”

    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没几个是完全干净的。”

    这话未免映射的太广了些。姜邈问他:“那你呢。”

    他没说话。

    姜邈故意说:“你还是提前将全部财产转移到我名下,不然哪天你落马了,全部产业被充公,变成穷光蛋,我可不会等你。我吃不了一点苦头的。”

    他轻声笑笑:“不至于。”

    “什么不至于?”

    “不至于去做那种见不得光的生意,也不至于没有钱。”

    或许是刚刚水乳交融温存过,他对待她格外有耐心。有问必答,哪怕是一些蠢到没边的问题。

    姜邈盯着他的脖子上的吻痕,都发紫了。自己好像确实太过用力。

    “疼吗?”她伸手去摸,眼神心疼。

    手指碰上去的瞬间,他的喉结下意识滚动,抵着她的指腹,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摇头。

    姜邈突然作弄心起:“那爽吗?”

    “......”

    周屹川没有回答她的口不择言。

    姜邈非要问出一个答案来:“你为什么不回答。”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了。”

    “不一样,我刚才是问你舒服吗,这次是爽。是两种不同的形容词。”她格外严禁,“舒服是指身心愉快,对某人或某物满意。爽是欲仙/欲死,我让你欲仙/欲死了吗?”

    这样的话周屹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他将灯关了,在床上躺下:“睡吧,不早了。”

    姜邈当然知道不早了,要不是冬日昼短夜长,这个点都快天亮了。

    她从他手臂下方穿过去,蹭到他怀中躺下。

    “还不是都怨你,时间这么久。不然我还能多睡一会儿,我还有工作呢。”

    他习惯了她的口无遮拦,这次只是沉吟稍许:“请个假吧,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她打着哈欠:“算了,违约金贵死了。”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周屹川说:“违约金我出。”

    姜邈已经处在昏昏欲睡的阶段,说话声音都开始含糊不清起来:“有钱赔付给广告商,还不如把这个违约金给我,我拿去买点什么不好。正好前段时间看中了一套珠宝,嫌贵,舍不得买。”

    他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答了一个好。

    姜邈最近没进组,但商务邀约很多。又是品牌宣传又是门店直播。

    经纪人最近新签了几个艺人,她绯闻的事情经过这段时间的各方打点,已经算是彻底从观众视野中消失。

    解决了吴坤,更不用担心后续再发酵。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时间长了,观众淡忘这段记忆。

    今天的直播经纪人没跟来,做为该品牌在国内的彩妆支线大使,北城的第一家线下门店开业,她自然要过去的。

    商场外围满了人,几乎都是过来的粉丝。

    为了不造成拥堵,白色埃尔法停在后面的通道。这也算是姜邈自绯闻事件后第一次露面。部分粉丝为了支持她甚至特地从外地买票过来。

    整个商场被围的水泄不通。

    姜邈在休息室坐着,主持人还在暖场,助理忙前忙后,怕她渴又怕她热。

    姜邈却只想睡觉,美式都喝了两杯了。

    今天的活动会全程直播,姜邈势必不会让自己出现半分疲态。

    休息室里哈欠连连的女人,出现在大众视野后,立马变成明艳张扬的大美人。

    她刚出道时,网上对她的评价就是不需要演技,她那张脸就能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

    如今几年过去,对她的评价还是没变。

    今天穿的是件流光细闪的鱼尾裙,黑长直,齐刘海,银色细高跟。

    头小脸小,身材比例绝佳,细腰盈盈一握。皮肤白的晃眼。

    商场里面人很多,几乎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姜邈在人群之中,美的过分显眼。

    经纪人在外地带新人试镜,放心不下远在北城的姜邈,时刻关注着该品牌的直播。

    原本以为上次绯闻的事情后,让她本就不怎么好的口碑雪上加霜,一落再落。

    结果弹幕里除了偶尔夹杂着几条一闪而过的恶评之外,几乎都是清一色夸赞她美貌的彩虹屁。

    ——不管这位姐的口碑再差,只要她的颜值不崩,对她就永远讨厌不起来。

    ——内娱阿佛洛狄忒,更适合中国宝宝体质的美丽爱神/玫瑰

    ——这小细腰,我一只手就能完全覆盖住,姐姐上我。

    ——这样一张脸,脾气差点就差点。很难想象在床上被姐姐粗口羞辱的我会有多爽。

    经纪人松了口气,边看直播边感叹,果然颜值即正义。

    姜邈当艺人这么多年,表情管理信手拈来,即使冻到手臂都能看见青色血管了,面上仍旧维持着最完美的微笑。

    当天的销量直接破了记录,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销量截图即将被粉丝当成控评图,出现在所有和她有关的微博评论区。

    刚下台,姜邈彻底绷不住,打着摆子将助理递过来的毛毯裹上。

    她坐进那辆白色埃尔法内,拿着暖手宝叹气,可算结束了。

    待体温恢复正常后,她问助理:“接下来还有其他行程吗?”

    助理滑动手里的PAD,看了一眼:“没了,明天是下午拍摄。”

    姜邈点头,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回家。

    话音刚落,手机在包里响起来,她一开始不想接,连看都没看。

    直到又响起第一遍,她才不耐烦地摘了眼罩。

    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清上面的名字后,她停顿片刻。

    贺政南。

    想了想,还是接了。

    那通电话结束,姜邈又换了目的地,并让他们先回去。

    助理犹豫:“姜邈姐,那你......”

    “没事,不用管我。这是我的私人行程。”

    助理这才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从这里离开,她按照贺政南给的地址找到一家西餐厅。

    稍显昏暗的灯光,清幽的环境,低缓的钢琴音。落地玻璃外,是能看见假山和喷泉和花园。

    整体偏古欧风,精致华丽。

    贺政南过来应该有些时间了,看到姜邈后,冲她笑了笑。

    “这个点会不会很堵车?”

    姜邈懒得和他过多寒暄,拖出椅子落座:“有什么事说吧。”

    刚才在电话中,贺政南说有话要和她说。刚好姜邈也有话对他说,所以同意了这个邀约。

    贺政南说不急:“你今天站了一天,应该还没吃东西。”

    他叫来服务员,将菜单递给她,让她来点。

    姜邈的确有点饿了,她从不和自己过不去。顺手接过菜单,随便点了几样。

    贺政南笑说:“人长大后,的确很多东西都会变。”

    她刚才点的那些,是她从前看都不肯多看一眼的。

    姜邈挑食,不爱吃蔬菜也不爱吃动物内脏。

    每次贺政南带她去吃饭,她从来不点这些。

    贺政南顺着她的口味,开始吃自己吃不惯,但她爱吃的辛辣食物。

    慢慢的,他也适应了。

    可到头来,她反而先吃不惯。

    贺政南笑容有点轻,带点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早该明白,时间能够带走很多东西。姜邈和他共同的回忆,以及他们之间的承诺。

    “确实。”姜邈点头,回答的是他刚才的那句——人长大之后,的确很多东西都会变。

    她看着他:“你不也变了,变得没有心,变得不择手段。”

    贺政南身子震了一下,早有预料,她知道了全部。

    其实在一开始做这个决定时,他就预想过她会知道。

    甚至可以说,他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知道。

    他不过是在赌,想最后赌一次,自己在她心里还有没有位置。

    “新闻稿的确是我写的,但在刊登前我又全部撤下了,变成了废稿。我不清楚那些人是怎么拿到的。”

    从好友口中得知姜邈结婚的消息,贺政南刚发表了自己人生里的第一篇SCI。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坐在图书馆,从天亮坐到天黑,从满人坐到闭馆。

    他像是一具了无生气的躯壳,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在国外的努力是为了什么。

    好像到头来,他还是一无所有。

    直到现在,他终于切身实际的体会到了姜邈母亲当年和他说的那句:你与她隔的不是出生,是阶级,你这辈子都跨越不了的阶级。

    是啊,是不论他再努力,变得再优秀,也跨越不了的阶级。

    所以他恨周屹川,那种阴暗的嫉妒一旦成形,就如同沼泽地里生根发芽的种子。

    它散发恶臭,却无时无刻不在成长。

    所以他回国了,他好像是在赌,在赌姜邈心里还是有他的。

    可当他看到姜邈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宛如陌生人。那种扭曲的心理又开始日渐壮大。

    他企图用那则绯闻来破坏她和周屹川之间的关系。这样她就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贺政南是这么想的。

    但好在,理智没有彻底被嫉妒冲刷,在发表前,他将稿子撤下来,换了其他人的报道上去。

    之后的事情连他本人都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谁从他的电脑里拷走原稿,并加以润色,夸大其词,将姜邈描绘的十恶不赦。

    姜邈因为他,身陷舆论。

    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姜邈没有表现的太过意外。

    人性都是复杂的,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人也是。

    姜邈最后还是陪他吃完了那顿饭,也是最后一顿了。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起码还能做朋友,那这次之后,就彻底成为陌生人了。

    姜邈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就放下筷子。

    贺政南心知肚明,这次的平和不过是回光返照,过了今天,他连面对面看她的机会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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