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2 章 【阳】湿癸柳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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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哭声让秦翎坐如针毡,不停地问:“不是已经喝了奶么?为何还会哭成这样?”

    春枝是丫鬟里头年龄最大的,这些事也懂些:“回少爷,小主子哭不一定是饿了,吃饱了也哭。”

    “吃饱了也哭?”秦翎摇了摇头,“难怪,从前人都说只有自己做了爹娘才知道那份辛苦,吃也会哭,不吃也会哭,如此反复,恐怕要一两年才睡整觉。”

    元墨赶紧说:“我老家的村子里都说多哭是好事,不哭的话可能是体弱。小主子虽然早产可哭得挺好,一会儿就给您抱回来。”

    “嗯,等喂完了奶水,你们快让奶妈妈去睡,小逸由我来哄。”秦翎站了起来,为了能哄好孩子还特意多喝两杯热茶。

    小翠身在偏室,陪着的人不止她一个,还有年龄大她三岁的冬华姐姐。两个人都是未出嫁的小姑娘,不懂这些,但还是用心和奶妈妈学,喝了奶水还要拍拍。她们不敢掉以轻心,小翠是秦翎身边的人自然明白处境,这会儿连冬华都知道小主子的命多少人看着眼红。

    “好了,可以抱回去了。”奶妈妈又给孩子换了尿布,擦得干干净净的,亲手把小公子给了冬华,“千万给抱好了。”

    小翠在旁边说:“辛苦您了,少爷和少奶奶说赏银和月例银子都加倍。”

    “多谢大少爷和少奶奶。”奶妈妈赶紧道谢,原本还以为让她们来是为了给二少奶奶预备,没想到大少奶奶这边缺得厉害。小翠和冬华给小主子戴了一顶柔软的虎头帽,看着虎头虎脑,也取个虎虎生风的好兆头,希望他像小老虎一样百毒不侵,身子强壮。

    两人谢过奶妈妈就赶紧走了,奶妈妈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同样担心这孩子不好活。民间有话,七活八不活,便是怀胎七月生下的容易活,可再多一个月的,怀胎八月生下的,不知为何就不容易活了。

    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九月,显然就是八月里,就属于不好活。但方才看着那孩子,又觉着他命大、命硬。

    “没准儿啊,将来是个有大福气的孩子呢,希望吧。”奶妈妈上了床,翻身时和对床的人说了一句。对床上躺着的也是一位奶妈妈,只不过没有吭声,她侧躺着闭着眼睛,嘴唇隐隐发黑。

    秦翎终于抱到了孩子,从小翠和冬华那里学了一招,轻轻地拍着秦逸的后背。实在是轻得不得了,孩子也太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就有他一个手掌那么宽,真担心他活不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们一起等着小言,他就快要回来了。”秦翎抱着他到窗边去看,“你快长大,长大之后他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小翠和元墨听完直笑:“少爷,您这也太心急了,刚出生就催着长大,哪有您这样当爹的?”

    当爹了?秦翎总是找不到真实的感受,可又确确实实当上了。他立马正色道:“是了,往后我也得以身作则,拿出一副当爹的模样来。等他长大我可以教他读书作诗,但他若是不喜欢我也不想逼他。小言不喜欢写字,想必小逸会更

    像他一点,说不定也不喜欢……”

    不知不觉间秦翎已经把秦逸当成了他们两人的,明知道没有骨血关系,却还觉着孩子长大会更像小言。忽然外头起风了,几滴雨水好似如约而至飘落院中,秦翎赶快将孩子抱到床边,叮嘱小翠:“关上窗吧,这会儿屋里没有气味可散,留着一道窗缝我能看到门口就好。”

    “是。”小翠将窗口关上,但留了一道缝隙,给大少爷看少奶奶回来的路。

    梅兰竹菊,这是窗上的雕绘,秦翎一向最爱这四样,特别是青竹。这会儿青竹面对夜雨,依稀能看出屋里点着蜡烛,显然等人回归。不知不觉间,黑色的身影从屋檐悄然落下,脚下无声,他们朝着那扇青竹窗而去,蒙着脸,穿着漆黑的夜行衣,谁也看不出他们的面貌。

    屋里还有说话声,听上去其乐融融,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根细细的竹管。刚好,眼前的窗子留着一道缝儿,正中下怀。

    那人蹲在窗下,刚把竹管伸向窗缝,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似有一整块冰贴在了他们的后头。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去,但是什么都没有。

    怪了,怎么会有忽然变冷的幻觉?拿竹管的那人晃了晃脑袋,再次看向房内,身体却止不住地紧张起来,就仿佛周围有许许多多双眼睛在瞪着他们。这种感觉太阴冷,他们明明是狩猎的猎人,一下子变成了别人眼里的猎物,阴风夹杂着一股泥土气息直冲天灵盖,想要忽视都不行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人再次回头,没看到什么人,只看到后头的树上站着几只大鸟。

    鸟?这么晚了怎么会有鸟?几人盯紧背后,却不约而同被那些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树像是新种下的,很高大,树下开着些不值钱的野花,晚上看红红白白零星几点。他们再抬头往上看,手里的竹管怎么都拿不住,掉在了他们的脚边。

    树上哪有什么鸟,而是倒挂的人。

    同时间,钟言和陈竹白还在曹良的住处搜寻,但是什么有用的都没找出来。他死得太过突然,大概就和他们差一炷香的功夫,钟言从他外翻的伤口判断杀他的人必定是他认识的,不是派杀手来,因为杀得太过利索。

    以曹良的心性,他能在秦家蛰伏多年就说明他足够耐心又足够精明,万万不会随随便便就叫人杀了。钟言只恨自己来晚一步,否则必定能问出什么。

    “你说他曾经和何清涟私会?”陈竹白翻着屋里的抽屉,希望能找到些只言片语。

    “是。起初我以为他是何清涟的青梅竹马潘曲星,以为何清涟和他有牵扯不断的关系,结果……”钟言将曹良的尸首翻过来,撕开衣裳,“他背后没有胎记一类,对不上这人。”

    “潘曲星?会不会是你怀疑错了?说不定何清涟当真对秦守业有情呢。”陈竹白虽然这样说,但也没有完全相信,“潘曲星这边我会继续查,你不方便离开秦家,外头得有自己的人。”

    钟言嗯嗯两声,有师兄在他仿佛就有了底气。“你也觉着这事会有潘曲星

    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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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竹白最后翻完了书案,“曹良这根钉子藏得够久,一下子断了,柳家肯定会找其他人和柳筎说上话,说不定那人就是真凶。”

    巧了,钟言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当他准备处理曹良的尸首时发现师兄的脸色一白,紧接着就被陈竹白抓住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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