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撒娇哄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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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烟寒回屋时,秦月淮正屈腿侧躺在床上。

    数九寒天,屋内没烧炭,他却只穿了件中衣便躺了,被子是一点没往身上盖,沈烟寒看着他白衣下的瘦高背影,心中愧疚丝丝缕缕地爬起。

    她快步过去坐在秦月淮旁边,临近了,才见他用手背挡在眼皮上,而那眼皮下方,是浓浓的乌青。

    沈烟寒有所不知,秦月淮之所以眼底乌青,是因这几日连夜暗中处理几件事:

    一,章浚手下的兵部在管理救灾的善款,秦月淮得知此消息后,便主动将前几年在川陕军中救灾所得的管理经验一一写成,送去临安府中给章浚备用。

    二,安排人潜入梁一飞护送出使大金使者的队伍。

    在沈烟寒心中,她的夫婿是个书生,人不属决定聪慧,学业不佳,这会见他这般的眼底颜色,她很快得出结论:定是因熬夜努力学习。

    沈烟寒短暂地分了会心,黑亮的眼珠咕噜转了转,暗中计划着,改日带她的夫婿去拜访几位从国子监致了仕的大儒,请他们对他加以点拨。

    不过秦月淮的学业诚然很重要,当下显然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她解决。

    谁让她这张嘴闯了祸呢……

    她将下巴搁在秦月淮肩上,看着秦月淮清隽的侧脸,手指去抚摸秦月淮的指背,甜甜地唤他:“七郎。”

    秦月淮没应声儿,人跟木雕泥塑般,动也没动分毫。

    自从齐蕴故去后,沈烟寒就几乎从未朝谁撒娇,她不是不会,只是再没有合适的对象了。她虽同梁一飞结过亲,可梁一飞那个急性子的耿直郎君,要他乖乖就范的最好方式,是比他还更强硬。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需要这样的小娘子特有的、有效的技能,久而久之,难免觉得生疏。

    而今日,她是很有心想要讨好被她的言语伤害了的秦月淮,虽内心有几分羞耻,依旧努力拾起那些个软软的磨人劲儿来。

    她依赖地趴在秦月淮身上,他不回应她,她就拿指尖去挨个磨他的一根根手指,一会唤他七郎,一会又唤他阿郎,变着调子,也变着声量,像得了一个稀罕的极大趣味般,乐此不疲。

    但许久过去,秦月淮未有任何反应。

    沈烟寒虽不熟悉如何去安抚郎君,但她还有安抚狗儿的经验。秦月淮的性子温吞,与她的汤圆相差无几。她磨了他的手指一会,见不受用,便抬手去他的头顶,一下接一下地顺着他的发丝。.c0m

    秦月淮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看不出到底是已经睡着还是置气。

    沈烟寒一个人嘀嘀咕咕了一会,两只小脚互相蹬了几下,脱了自个的鞋,又解了披风,吹了灯火,去了秦月淮身边躺下。

    而后,她像年长的长辈那样,以一种怜爱的姿态搂住秦月淮的肩背,轻轻拍着他的人,又以对待小孩子般的语气说:“七郎,好了嘛。明天我亲自给你做个红糖糍粑,保证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糍粑,你乖乖的,不生气了,好么?”

    说毕,她还抬手又拍了拍他的头,跟拍小狗那样。

    黑暗中,被人当成狗儿的秦月淮依旧保持沉默,心情复杂。

    被妻子那般评价初战,他岂能开怀?可他也听得出来,沈烟寒的怨气说到底,是怨他没温柔。

    他那日在汤池确实有些过于激动,长久压抑,又得沈烟寒主动,他与她吻了不大一会就仗势着她愿意,人性的贪念在那一瞬间占了上风,他是激流勇进,百折不摧,实实在在地发挥。

    难怪这几日她是能躲就躲,全然没有往前那般对着他大胆地目光灼灼的模样。

    也是,毕竟是娇花初撷。

    沈烟寒感觉到他肩骨上动了下,凑他唇角边亲了亲他,“七郎,你没睡着对罢?你听见我的话了么?我给你做好吃的。”

    秦月淮默然。

    须臾后,他说:“我看看你的伤口。”

    沈烟寒蓦地睁眼,在半明半暗里,看到秦月淮明亮的眼眸。

    她目露疑惑,再变为羞涩,支支吾吾道:“哪、哪有伤口?”

    秦月淮再度默然,然手有了动作。沈烟寒往后缩,他就追着。

    越过丛山峻岭,淌过密林涧流。

    他无声,却答得清晰。

    沈烟寒推了他一下,他就势收回手,去重燃了屋中灯火。

    沈烟寒不知情况如何就变成眼前这样的,只知道,当她怀疑秦月淮还在故作坚强时,他回头来,居高临下俯看着她。

    唇红齿白的郎君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凝住她,手抓住她的脚腕时,他面上十分认真,眸中神色似命令,似请求。

    沈烟寒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他。

    他跟一个妖孽一样,很容易就让人失去心魂理智。

    她松了攥衣裳的手,虽有些羞,却没拒绝他。

    片刻后,秦月淮重回她的脸上方。

    分明什么也没有,他跟看出什么大症状那样,自责地说:“是为夫莽撞,让娘子受罪了。”

    他这样忍辱负重,沈烟寒更觉愧疚,那事本是由她挑起的啊。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月淮,“你不怪我说你?不怪我在你好友面前下了你的颜面?”若颠倒个立场,是秦月淮在外人面前说了她的不是,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气绝。

    秦月淮拢起眉道:“只怪我学艺不精。”

    那声音之委屈,表情之自责,直看得人心尖发紧。

    她都怕他会哭出来。

    沈烟寒慌得坐起身,一本正色地朝秦月淮连忙找补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历来怕痛,往前但凡伤个皮我都会痛到哭的。”

    她手指递去秦月淮眼前,“你看我这儿,还有这儿的疤痕,不明显罢?可当时我可是哭了大半天的。”

    似怕说服不了他,还一脸笃定道:“我听说,等都习惯了就好。若是得了法子,还会……会有妙不可言的感受。”

    秦月淮所有的感受,都被她这般大胆的发言激得褪了色。

    诚然,沈烟寒所言的妙,他已经体会过了。

    但他面上依旧是那副青涩、无措且有些羞恼的神色。

    半晌后,他拢着的眉头才微松,尤不大相信道:“是么?”

    沈烟寒不知已被一位心思缜密的郎君一步一步拉入深不可测的陷阱中,点头如捣蒜,“是,绝对是!”

    秦月淮看着她这般娇憨又勇猛之态,心中怜惜不已,缓缓将她拥入怀中。

    就她这样的,他都不敢去想,当初若捡到的是别的郎君,结果又会如何。

    思此,他愈发觉出自己的幸运。

    沈烟寒回抱住她心中身子柔弱、心思脆弱的夫婿,仰着脸看秦月淮,攥了攥他的衣领,带着鼓励他的目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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