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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被叫住:“那块翡翠的坠子呢?”

    鹤云栎一愣,顺着应岁与的目光瞧去,原来那块少了的腰坠被看了出来。

    话说,是翡翠的吗?

    他自己都记不太清,师父却扫一眼就看了出来。虽说他身上的法器基本都是应岁与请人锻造的,但连个小东西都一清二楚记忆力也属实有点过强了。让他都没办法浑水摸鱼。

    “有个小辈合眼缘,给他了。”

    也算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应岁与没再追问,只从腕上解下一串手串,递过去:“这个你拿去戴。”

    这法器鹤云栎瞧着很眼熟,接过:这不是大师伯那串吗?

    “师父怎么得来的?”

    “你大师伯想让我去听他啰嗦,总得出点血本。”说到此他想起了什么,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嘟哝了一句——“大师兄好像有个千峰翠色的玲珑瓷罐。”

    接着,他吩咐:“茶叶不用送了,先放着。”

    “哦,好。”鹤云栎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隐约感觉不是好事。还是别问了。

    收好锦盒,他回到书斋坐下,研究起刚到手的手串。珠串以沉香为原料,每颗珠子都下了水磨工夫,刻着精美的道家典故,还串了羊脂玉的挂件,同样造型精巧。

    大师伯喜欢收藏好东西,审美品味也一等一,虽然积蓄不多,但他一个“老年人

    ”就这么点爱好,省吃俭用也能支撑,不算什么坏毛病。

    ——前提是家里没有一个喜欢用并且只用好东西的师弟。

    应岁与也中意好东西,尤其是别人的好东西。而他喜欢的东西是一定要得到的。每每去陆长见那,应岁与都像回娘家的媳妇儿,绝不会空手回来。

    上次是蓝田出产暖玉玉枕;上上次是别人送给陆长见的三百年的梨花白……

    数十年前的某次,是鹤云栎。

    鹤云栎并不记得这件事,只是听师伯们在闲聊时提过,而师父并未否认。

    当然,应岁与也不逮着一只“羊”薅羊毛。

    二师伯牧夜声、三师伯顾决云,乃至其他门派的前辈也多有遭殃。

    不过他们被“迫害”的次数较少,一来他们手里能达到应岁与审美标准的好东西没那么多;二来,他们会长记性,吃过几次亏后就知道把宝贝藏紧了。

    只有大师伯陆长见,多年来持续稳定地给应岁与提供各色宝贝,也说不好是“老实”,还是父爱如山。

    “在听吗?”

    鹤云栎回神,发现师父正盯着他,眸光平静冷冽。

    “师父方才说了什么?”

    应岁与眼角微眯,对弟子忽视自己颇为不满:“果然没在听。”

    鹤云栎一阵心虚:“师父再说一遍吧。”

    再说一遍?

    师长说话时走神,还敢提“再说一遍”?

    还是在素来小气的应岁与面前。

    短暂的沉默后,应岁与将话重复了一遍:“你大师伯前几日把为师叫去,催为师给你解决终身大事。”

    前掌门陆长见一直有一个遗憾,即第六代弟子没一个能娶到媳妇儿或者入赘出去。

    当年费的心也不少,可他的三个师弟在这事儿上一个赛一个的装聋作哑,“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陆长见束手无策,只能由他们摆烂。

    现在第七代弟子长大了,他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想在徒弟和师侄身上把当年的憾恨找补回来。

    压力来到了鹤云栎师兄弟这边。

    在听说骆九衢被大师伯“催婚”时,鹤云栎就料到会轮到自己。

    身为门内的端水大师,大师伯在操心这件事上,也是一碗水端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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