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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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深,可又隐约之间有了些如雾似的蓝,雨还在下。

    书房里仍亮着略显昏黄的灯,谢观鹤眼睛有些酸涩,揉了下眼睛。书房仍保留着老式的风格,厚重的木质书柜与书架散发真稳重的气息,装修风格和家具也都是显出了几分朴素。

    书桌上摆着与如今时代格格不入的几部座机,座机旁是堆叠的文件与书。

    书房门口站着两名腰板挺直,穿着制服的人,略显陈旧的走廊里一个身影靠近,又停在书房门口,相互敬礼致意后,那人才进了书房。

    “谢先生。”那人顿了一会儿才道:“航司局那边申请致电。”

    谢观鹤仍然揉着眼,他仰着头,话音没什么起伏,“我批的申请他们有意见?”

    他睁开眼,握着钢笔又翻开一页文件,“可是已经他们已经通过了,再有意见也晚了。”

    “不,是巡查。”那人低头,轻声道:“X国那边,江家的停机点突然被外驻巡查部下文件了,说接到内线消息,怀疑有犯罪分子借江家的私人航线潜逃。他们说,有权行驶巡查的权力。”

    谢观鹤闻言笑了下,“在这里较上劲了。”

    那人顿了下,道:“巡查部毕竟是他们一手扶持过的。”

    “陆家的人还没本事回来,下马威先回来。”谢观鹤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专心批改着手里的文件

    那人被晾着,也不着急,只是将凉掉了的茶到了,又斟了一杯热茶。

    谢观鹤签上了名,将文件合上,才终于道:“不用管,把消息带给江家就行。江家的人不是傻子,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那人点头。

    他很清楚,江家能从他这里申请开私人航线把温之皎送走,多半是她又闹出了什么岔子,而碍于远丞,他们不敢动手只能出此下策。

    正好,陆家原本与江家就有些旧怨,如今要在别的地盘上让江家不痛快,江家大可以借机除掉温之皎,责任一推,这恨怎么也落不到他们头上。

    谢观鹤不禁有些想笑,江家也真走运,这个关头来了东风。他又埋头批文件,但没多时,聒噪的座机声骤然响起了,他蹙眉,接起了电话。

    很快的,他听到一道声音。

    “先生,江家预定的私人航线已取消,同时江家传来消息,说江先生出了车祸,目前伤势严重,失血严重。”

    天空被灰白的云朵铺满,明明正是午后,可阳光却被云挡得严严实实。天空之下,狂风刮过街道,那些枯瘦些的树木被风刮得摇摇晃晃。很快的,那狂风吹入一处很有些历史的别墅里,灌木丛的叶子被吹得失去了原本的标致。

    二楼的窗户也被风吹得噼里啪啦响,阴郁的天气里,室内的钢琴声也随风传出。

    站在门口的人有些怀疑自己的汇报声太低,以至于被钢琴盖住了,他不敢再说话,只是等待着。客厅里,三角钢琴立在窗前,狂风将白色纱帘吹起,一个青年背对着他。

    那青年仍在俯身弹着钢琴,他的肩颈幅度都很大,可姿态仍是好看的。一串串激情、疯狂却又透着某种阴郁的音符从他的之间溢出。又是一阵狂风吹入窗内,他的白色衬衫灌满了风,黑发随风飘扬起来。

    许久,钢琴曲到了尾声,青年的双手却用力砸在了琴键上,一串刺耳聒噪的杂音回响在室内。

    那人更不敢说话,许久,他听见一道带着很轻的声音,“知道了。”

    他闻言抬头,却看见青年已经握着一条白色的毛巾擦手。青年的手指骨节分明,十分好看,可手背却有一道颇为显眼的伤疤。

    但只是一瞥,他飞快地低下了头。

    门被合上,狂风将窗前的一棵树吹弯了腰,这暴雨的前兆持续没多久,终于以一道惊雷正式开场。

    “轰隆隆隆——!”

    电闪雷鸣,雨下个不停。

    夜空那一枚月亮终于散去了痕迹,让这惊悚的暴风雨夜少了几分诡异。

    车外,通讯屏蔽已被关闭,安保们聚拢在一起,查看着新的命令。内部,湿润的风不断吹着裴野的背部,他衣服湿透,冷意却从四肢发散起来。

    “我来就是带你回江家庄园的,当然会带你见江远丞。”裴野的嘴唇扯了下,笑得很有些恶劣,身体往后撤了些,“你以为我大半夜不睡觉来拦车是要劫你走吗?”

    他说完话,却探身望了望这辆车,理直气壮道:“上我的车,你这车车胎爆了一个,当然,你也可以坐这辆慢吞吞还颠簸的车上回庄园。”

    “那是因为你截停了,轮胎才撞爆的。”

    温之皎对他的理直气壮有些费解。

    裴野“哦”了声,却笑起来,正要说话,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就朝自己的车走去。

    他一走,没了遮挡,风雨便车门的缝隙里吹进来,吹得温之皎瑟缩了几下。这么大的风雨,这么冷,她实在不想下车。

    正想着,裴野却抱着什么,三两步的走过来了。走近了,她才看到他怀里捂着一件冲锋衣。裴野跪在座位上,身体一前倾,握着冲锋衣环住她,给她披上了。

    温之皎挣扎了下,手还没从袖管里伸出来,裴野直接拽紧了衣襟,捏着冲锋衣的帽子套在温之皎头上,接着给她拉拉链。拉链发出丝滑“哧啦”声,接着,帽子的缝隙都被拉链裹严实了,她的脸也被挡得严严实实。冲锋衣直接将她裹成了一长条的无脸三角粽。

    温之皎:“……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眼前一黑,迅速挣扎起来,手从衣摆处伸出,骂人的声音都被闷闷的。

    裴野喷笑,唇咧开,眼睛弯着,紧接着他捞起两条空荡荡的袖管打了个结。瞬间,温之皎的手臂被绑死了,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啊啊啊!好无聊好幼稚的人!

    温之皎有些崩溃,下一秒,裴野便把爬到顶的拉链拉下到到她下巴的位置。温之皎终于重见天日,呼吸顺畅起来,她皱眉,“打开结啊。”

    “不要。”裴野说着,往外走

    ,却又握住了打结的袖管,拽犯人似的把她拽出了车,“别乱拱了。打的死结。()”

    温之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真是服了这种人了!

    不过他这捉弄倒有些用,温之皎被整件冲锋衣裹得严严实实,她竟没觉得冷,也没被打湿分毫。

    “咔嚓——”

    裴野拉开副驾的车门时,将温之皎塞进车里,又坐在她身旁解结。他冒着雨走着几趟,身上已经湿透了,白发可怜兮兮地贴在脸上,水珠滴滴答答从下颌流过。

    他好一番费劲儿,终于解开。

    温之皎将手从袖管里穿出来,裴野也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启动了车子。

    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没几分钟,裴野的声音骤然响起,“之前,江家不是同意了订婚么?为什么会发生今晚的事?”

    她一时间沉默,抬眼,却望见后视镜里,裴野的眼睛带着探究。几秒后,他移开了视线,道:“随便你啊,问你又不一定要你回答,怕什——”

    “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声音。

    裴野呼吸重了些,戴上了蓝牙耳机,“算了。”

    他对着耳机道:“怎么了,什么我在哪儿,我——啊?你说什么?!——好,我知道,我现在过去。”

    车轮与地摩擦出尖锐的声音,急刹停住。

    电话挂断,车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闷闷地传入车内。

    温之皎知道,他应该接到了江远丞出车祸的消息。她的手抓住了衣摆,等待着裴野的答案,也做好了掉眼泪的准备。可是许久,车内仍只有引擎启动的声音,车前窗外,刺眼的远光把雨水点亮。

    她有些奇怪,望向裴野,却在后视镜里看到裴野的视线。车内没有开灯,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却在极为暗沉的光线中,感觉裴野转过头,视线笼罩在了她身上。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停车了?”

    温之皎轻声问,心不知为何提起。

    “轰隆——”

    几道闪电落下,这一刻,她看见他那一双暗沉的眼睛,被照亮的脸也因为紫色的电光染上了些不像人的鬼魅之气,微张的唇里隐约可见尖尖的犬齿。

    温之皎不知道被雷声吓到了,还是被他吓到了,竟不敢说话。

    好几秒,她听见裴野的声音,“我好像有点头晕。”

    温之皎道:“什么?”

    裴野点亮了车内的灯,昏黄的灯光让他的瞳孔骤缩了几秒才又扩散开来。他看见温之皎有些困惑地表情,额前几缕碎发是湿漉的,有着俏皮的卷曲弧度,漂亮的眉眼皱着,松松垮垮的冲锋衣几乎要将她全然罩住。

    她此刻有没有察觉到,她身上玫瑰沐浴露的味道与他衣服上残留的清洗剂味混在了一起?

    真奇怪,他从小讨厌香水香氛的味道,服侍的佣人都会刻意选择味道淡的清洗剂,淡得他平时都注意不到。

    但为何现在他突然就嗅到了

    ()    ?

    还是说他从来都能嗅到,觉察到,感受到,只是习惯不去想?有些东西,一旦思考,便再也没办法不在意。突然在意舌头该放在哪里,呼吸的频率,步伐的大小时,人会发疯的。

    因为顺理成章,本该如此的事,没有办法顺理成章,本该如此了。

    她本该是他的未婚妻,顺理成章的完成订婚。但现在,江远丞生死未卜,而她的手指上甚至没有那枚订婚戒指,这足以证明江家不打算接纳她。

    为什么要放她回去呢?

    为什么不把她……藏起来呢?

    裴野收回了视线,他道:“我先带你去我家,我淋雨太久有点发烧了有些撑不下去了,再开下去我怕出车祸。”

    他说完,像是证明这一切似的剧烈咳嗽起来,俊美的脸上泛起了些潮红。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嘶哑了些,“我听说你的通讯工具都被安保扣着?你要用我手机给你家人打个电话么?”

    温之皎的手摸着美甲,眉头微微蹙起。

    他看着好像是不大舒服,耽误点时间也没什么,反正江远丞都那样了,要不是系统——不对啊,他都那样了,她该直接跑啊!干嘛非去看那个所谓的系统?

    温之皎突然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

    裴野回家休息的话,派来送她的司机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她完全可以借那个司机的手机打个电话给温随和爸妈,让他们来接她,然后他们一家连夜跑路!

    反正江家估计忙着处理江远丞,本来也不待见她,他们才不会去找她呢。

    自由触手可及,她立刻想答应,但一抬眼却发觉裴野的视线紧紧凝着她,牙齿抵着唇,黑眸暗沉,几乎要将她尽数纳入他的眼睛中一般。明明仍是那种混不吝,欠得像混混的表情,可却让她直觉有些微妙的……侵略性。

    ……不太对,但是她没能找到哪里不对。她的脑子糊作一团,眼珠缓慢地转动着。好几秒后,她抬起手摸了摸额前与脸颊上还有些湿漉的卷发,也阻隔了他的视线。

    “算了,我做主了,管你答应不答应,我要回家了。”

    裴野又咳嗽了几声,准备启动了车子,笑得漫不经心,笑了下,道:“到时候让司机送你吧,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大半夜帮江远丞跑这么——”

    “真的很难受吗?”

    温之皎打断了他,也探身向前,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裴野眼睛睁大了些,下一秒,她抬起手贴住了他的额头。她的体温偏低,可他淋着雨这么久,冰冷的额头感觉到她的温度,竟觉得有些炽热。

    那夹杂着清洗剂味的玫瑰香气弥漫在他鼻间,他突然感觉自己真的发烧了,耳朵的热意一路蔓延,额头竟有些出汗。

    “好像真的很烫啊。”温之皎收回手,眉眼垂着,像是有些忧愁,脸色苍白,“对不起,要不是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不会让你发烧。”

    裴野的唇张了下,却又发现她的手扶住了她的脸,他立刻瞪大眼,一嘴尖牙的唇张

    开了,“你、你,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我感觉你真的很严重。”温之皎一脸担忧,“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裴野强迫自己忽略脸颊上的触感,也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甚至还屏住了呼吸。好几秒,他清了下嗓子,道:“不,我不想耽误你和江远丞的订婚宴。这里离我现在住的地方车程也就半个小时,很快的。”

    他重复了一句,“很快的。”

    温之皎笑了下,“可我们都快到市区了,直接进市区也就一会儿。”

    裴野又要说话,温之皎却抽开了手,话音带着些无奈,“也让我,好好想想订婚的事。”

    他脑中空白了几秒,“想什么?”

    “没什么。”温之皎笑了下,她转过头,帽子滑落,露出了有些蓬松凌乱的头发。好一会儿,她的声音很轻地道:“真的没什么,还是赶紧去买药吧。”

    裴野的手指跳动了几下,好一会儿,他道:“好。”

    他关掉了车内的灯,车内重归于黑暗,轮毂转动,车子行驶了起来。

    温之皎深深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头皮一点点松懈下来。

    没多时,车子终于驶进繁华的街区,雨水与街道上霓虹灯交相辉映,车轮下飞溅而起的水花上都闪烁着流光。

    但没多时,裴野便听见无数道警车轰鸣的声音,他的手攥紧了方向盘,心中有过不妙的预感。很快的,预感实现,整条路被彻底封锁。一辆救护车由长长一列军警用车开道,从远处的街道遥遥行驶过来。

    ……怎么会临时改道?明明不应该走这条路的。

    裴野眼里有着些戾气,拿起手机看了眼,很快就看到了顾也的信息。

    [顾也是人:远丞失血过多,原定路线赶不及了]

    [顾也是人:观鹤派人封锁开路了]

    [顾也是人:你到哪里了]

    他倒扣手机,没有回信息,只是再次看向后视镜,却望见温之皎侧头望车窗外,手扶在窗玻璃上。很快的,那长长一列车疾驰路过,红蓝光芒透过车窗,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视线跟着车,像是有些茫然,眼睛圆了一些。

    几秒后,她转过头,他便对上了她的视线。

    裴野又看见她的眼泪,偏偏她手扶着胸口,眉眼蹙着。她轻声道:“好奇怪……胸口,有点不舒服。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一样,怎么会,怎么会这么难受呢?”

    话音越来越小,她的眼睛里逐渐湿润,凝视着他时,几颗泪水掉落在她手上。

    裴野攥住方向盘,白发下的眼睛垂落,喉结滑动了下。

    道路封锁解除,他启动车子,停在了一家药店边。他下了车,进了药店,装模作样地挑了几盒药。走出药店时,却望见温之皎下了车,雨势小了些。

    她站在路灯下,没有打伞,也没有戴上帽子,只是望着雨水。水切实地落在她身上,湿润的头发卷曲起来,她脸色愈发苍白,风一吹,便映衬出清减的身材。

    可温之皎却笑了下,像是感到新鲜一般,望着一颗颗雨水落在身上,红红的唇弯着。

    裴野拎着一袋子药,几乎错觉是高中时代。

    漂亮的,不太爱说话的,唇时不时便抿着,总显得很有心事的少女。上课时,在书里藏着小镜子,一下扒拉眼皮,一下捏鼻子,一下又挤着脸。偶尔在镜中对上视线,她便拧着眉头,瞪一眼又迅速移开。

    真奇怪,这时的她明明挤眉弄眼,却总要比平时那种忧愁安静的样子生动漂亮。后来,他发现,比挤眉弄眼时更漂亮的时候,居然是生气的时候。

    有一天放学时下起了雨,一辆辆私家车驶入校园,裴野刚上车,便望见温之皎从教学楼跑下来。

    一辆车停在教学楼附近,佣人举着伞下车,她满脸不情愿,却跟着佣人上了车。没几秒,车门又骤然打开,温之皎扒着车门往外跑,一只手勾着她的腰部,她便一钻就钻出去跑了。

    江远丞立刻下车,制服有些凌乱,脖颈上也有几道血痕。他冷着脸,抓着她的手臂说着什么,她更生气了,脸上有了些绯红。

    她一转身,弯腰隔着衣服狠狠咬江远丞的手臂。隔着老远,裴野都能看见他惊愕的神情。

    但他一动不动,任由她咬。

    她自己倒是咬不下去了,张着嘴好一会儿,又气笑了似的推搡他。但这推搡,却已是爱侣的小脾气了。

    雨水就这样落在他们身上,江远丞弯着腰,用额头抵她额头,鼻尖磨她的鼻尖,又被她推开。

    她踩着水花,一路小跑,从裴野的车前跑过,脸上有着笑。

    江远丞不再追她,只是像个不会打伞的傻子一样,慢悠悠踱步跟在她身后。

    雨天总是格外偏爱年轻的爱侣,分分合合总是浪漫又青春的,打打闹闹都是快乐又轻松的。

    当江远丞路过时,裴野降下了车窗。

    “傻子吗,就不觉得冷吗?”

    同样的话跨越过不同的时空,传达给了不同的人。他看见温之皎愣住的表情,但很快的,他听见她的反问:“你不是也在雨里吗?”

    一瞬间,裴野愕然起来,紧接着他像是刚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才看见豆大的雨滴落在车顶,树叶上,身上似的。水珠沿着他的白发落到俊美的面容上,他的嘴唇动了下,眼睛凝着温之皎,却突然笑起来了。

    他道:“是。”

    他又道:“原来确实感觉不到冷。”

    裴野将将她塞到车后座,抽出了毛巾披在她头发上搓了搓,他又道:“你淋着雨的时候,为什么笑了?”

    温之皎道:“因为很久没有淋雨了,因为有一次雨天烧到了肺炎,他就警惕起来了。后来,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就出不了门。”

    她笑了下,看着裴野,认真道:“今天是我这几年来,出的最远的一次门。”

    裴野动作僵住,毛巾垂落,挡住了温之皎的脸。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低声道:“他保护欲太强了吧。”

    “是

    啊。”温之皎盯着毛巾上的纹路,嘴唇弯了起来,“被关着的感觉,很讨厌,很绝望,也很难过。虽然习惯了,但偶尔在想,要是能自由一点就好了。不过,我刚刚已经做好决定了,继续订婚吧,因为事情已经没有转机了。”

    许久,温之皎只能听见车里有些重的呼吸声,接着便是裴野的声音:“也……不是没有,我刚刚收到消息,说远丞似乎受了点伤。不过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订婚宴可能会推迟一阵子。”

    他又道:“你还可以再考虑一阵子。”

    他最后道:“毕竟,我不知道你一直是这个情况……他居然一直关着你,太不正常了……”

    温之皎这一次终于吐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得救了!

    她刚刚就觉得他不对劲,一直没想到问题在哪,直到看到救护车才想起来:他从头到尾都不提江远丞车祸的事!再联系江远丞这几个朋友这么讨厌她的事,她立刻猜到他想私下报复发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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