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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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寐不发一言,弯腰轻而易举将陶楂从地上打横抱起,宁鑫的脸立马扩成惊骇状,他跟廖芃芃陈向阳在后面追,一面追,嘴里一面喊,“还是不要公主抱了吧,能背着吗?我觉得你们有点暧昧了!!!”

    廖芃芃跟着追得气喘吁吁,她瞥了眼宁鑫,“你想太多了吧。”

    陶楂头昏脑涨,他平时锻炼得少,陡然运动得这么猛,加上心理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耳边的风声和说话声,陶楂都听成了给自己送葬的哀乐。

    反正下次肯定是跑不了了,想个比较合理的借口拒绝掉。

    但,五千米真的跑完了,陶楂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好厉害,他现在好幸福~

    “没什么事,休息会儿L就好了,”校医察看了陶楂的情况和腿上的伤口,她看着呆滞的小同学,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腿划成这样,也不肯停啊,恭喜啊,第二名。”

    林寐蹲在地上,他掰着陶楂的脚踝,听见校医的话,他撩起眼,补充道:“第一和第二都是体育班的。”

    校医递了纸巾过来,都递到了陶楂的眼前,突然一拐,递给了林寐,“把身上的灰擦一下,我去拿药膏,擦伤的地方都得涂,膝盖上的口子不用管,我已经消过毒了。”

    陶楂手里握着一支葡萄糖,他拧着眉,林寐让他伸手他就伸手,让他抬腿他就抬腿。

    校医拿了药膏和棉签,说了使用方法后,拉上了屏风,忙去了。

    身上如同火烧一般的伤口被抹上药膏,灼烧感立马淡去,清凉舒爽跑遍全身。

    药是林寐在给陶楂抹,陶楂两条小腿上各有程度轻重不一的擦伤,他垂着眸子看着下方林寐的脸。

    那两片给人矜持又淡漠的唇牵开,林寐声音徐徐,“陶楂,你的胜负欲好像很强。”

    刚刚的五千米,少年几乎是在用命去跑。

    他不太常叫陶楂大名,以前关系不远不近的时候就跟着鹦鹉巷的一起叫喳喳,不是为了显得亲近,只是不为了显得特殊和疏远。

    林寐是一个处处都做到周到的人。陶楂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讨厌林寐,讨厌得备受煎熬。

    男生在终点线接住了他,抱着他到医务室,又不嫌脏地给他抹药,林寐蹲在地上,陶楂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应该是很温和的,林寐有一种优越的骨相脸,棱角分明,少年感十足,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他无疑都是最亮眼的那一个。

    “唔,还好,”陶楂咬着坚硬的吸管,“既然参加了比赛,谁会不想赢呢?”

    林寐沾了药膏的指腹不轻不重按在陶楂的擦伤上,陶楂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

    “有时候,过程会比结果更重要。”林寐说。

    陶楂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赞同,没有结果的过程,毫无意义。”

    林寐,“每件事情都一定要有意义吗?”

    若不是林寐还在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语气也温和,陶楂几乎以为林寐

    是在怼自己。

    一股气盘旋在陶楂胸腔急着找到出口,林寐刚刚的话就是出口。

    陶楂忍不住道:“没有的意义的事情,就没有做的必要,我参加了比赛,如果不赢,那我为什么要参加?”

    林寐动作微顿,他感受到了陶楂情绪的变化,但他没打算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他继续问:“赢的人只会有一个,按照你的逻辑,输了的人应该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陶楂额间隐隐出现了汗渍,他心脏比刚刚跑步时还拧得要紧。

    可即使是在争辩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想输给林寐。

    正是正午,病室外太阳明晃晃地刺人眼睛,照进屋里,更是白茫茫的一片。

    陶楂觉得自己漂浮在海上,白色海浪泛起,海水不停趁机灌入耳道和鼻息,令他感到呼吸困难。

    “陶楂,失败并非毫无价值。”林寐轻声道。

    陶楂回得有些冲,“林寐哥哥,你的意思是,你失败过?”

    “当然,”林寐莞尔,“没有人一直会被成功眷顾。”

    陶楂浑身的气又跑光了,他低低地说:“可你还是很厉害啊?”

    林寐忽而抬起了头,他不知何时变得锐利的眼神让陶楂呼吸一滞,“在你的认知里,怎么才算厉害?”

    “反正我不算。”

    林寐笑了笑,“这只是你一家之言,你不妨问问别人?”

    “要先自己觉得自己很厉害才行,”陶楂的背弯下来,气馁道,“我不认为自己很厉害。”

    林寐:“所以你要做到什么地步,才会觉得自己算厉害?”

    陶楂看着林寐,想说:当然是做到你这个样子才算。

    见陶楂闷着不说话,林寐拧好了药膏的盖子,他将陶楂挽起来的裤脚小心放下来,一边说:“陶楂,你要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没什么了不起的。你我,或是是我们远远无法触及到的人,是你的认知赋予了他们了不起的价值,但我们都需要依靠空气和水以及生物才能活着,谁失去了这些,谁就会死,他们的金钱、美貌、名誉……救不了他们。”

    “等到了不用呼吸不用进食也可以健康地活着,你再觉得很厉害吧。”林寐笑起来,也站了起来。

    陶楂觉得林寐比自己还沮丧和了无生气。

    林寐只是在活着,仅此而已。

    “但我很想赢,很想拿第一。”陶楂望向窗外,他不敢直视林寐的眼睛,他会忍不住生气,会忍不住嫌弃自己。

    少年的脸在白晃晃的日光底下,脸上的倔强和执拗也明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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